雨过半秋,端坐霜空。
出尘秀妍,流霜飞霰。
孤标立世,堪谁炎凉?
纤尘未染,兰心若素。
为这无名之花取个名字吧,一个专属于她的名字。从出生便开始死亡,一绽放就代表凋零,就像是残留在春天的雪一样。
上天钟情之物必趋于短命,群聚而寂寞的花儿,生于世上,她会是有多么孤独?
我不希望,起码我不希望她感到孤独。孤独从来都不是坏东西,但感觉孤独是。
为其感到惋惜是无用的,为此感到不平是荒谬的,向来如此。无声奋斗之人向来不需要他人伸出怜悯之手。
至少,我们应当为她祝福吧,愿她不因早春而迷失,愿她在花海中绽放,愿她做一个好梦。
叫什么名字好呢?
就叫做“樱”吧。
……
“那么,接下去怎么做?”凌泽看向了身旁并肩走的如月樱,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就好像已经把事情全都看破了一样。
“你是白痴吗,我才刚来震旦。”如月樱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凌泽。
那你还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
“说起来,真是没想到啊。”
“什么?”
“面对那样的死境你居然会反抗。”如月樱替凌泽撑起了雨伞,“我以为你看淡生死了呢。”
“只是不想死而已啊。”凌泽挠挠头发,他已经习惯了身边这女孩话中带刺的习惯。
“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是啊,这位小姐指条明路吗?”或许只有在如月樱身边,凌泽才会有这样轻松的语气。
“我也不知道,一起迷惘吧?”
“好。”
绕过喧闹拥挤的朱雀街,来到的地方是昨日的战斗之地——朝鸣街。自然,这里是案发的地方,自然会有重兵把守,但是这里是楚渐阳的心腹之地,这也就意味着朝廷的力量几乎无法渗透这个地方。而楚渐阳的性格是凌泽所知道的,“那个人”告诉过他:楚渐阳定会独善其身,所以他派遣兵力把守的地方定是极为严密但范围狭隘的。
两人躲在树林里观察情况,这里是离慕亲王府近两公里远的地方,依然能看到至少两队的士兵来频繁巡逻并交换情报。
“那么,就从这边离开吧。”凌泽指了指一条通往山上的路,那里只有寥寥几个象征性的守卫,“突破还是潜行?”
“不需要。”如月樱伸手按住凌泽的手臂,由于被按到了伤口而带来的剧痛让凌泽全身一阵抽搐,“你在这,我上。”
冷冽而虚幻的寒气从如月樱身上开始扩散了起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了其中,她就那样飘了过去,仿佛整个人的实体都消失了仅剩下了这团白雾。
雪女,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称呼她,她这份能力能够将一切都冻结——无论是她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只要他人触碰到她的身体就会瞬间变为一座毫无生气的冰雕。至今为止也就只有两个人没有因为触碰她而被冻结。
袭击来得毫无征兆,寒气在如月樱的控制下凝炼得像是冰块一般,没有丝毫泄露出去。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个影子晃过便都失去了意识——变成了一座冰雕。这种状态下只要如月樱轻轻一击这些人就会碎成冰渣,但她没有,她不喜多余的杀生,这些人在两个小时后便会恢复原状。
真是无敌的能力。无论看过几次凌泽都忍不住想要赞叹,但是他不会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这个能力让如月樱付出的代价太多了。
疼痛,麻痹,烫伤,柔软,坚硬,冰冷,还有温暖,这些正常人应有的感觉对于如月樱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事物。
是的,她没有感觉,也没有表情,冰雪在冻结敌人的同时也冻结了她身为人类的许多基本特征。与其说她是人类不如说她是与所谓的“妖怪”更加相近。
正常人的日常就是他们渴望的奇迹,但这样简单的愿望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遥不可及。
“解决了,跟上来吧。”如月樱向身后的凌泽勾了勾手。凌泽跑了上来,受伤的肌肉拉扯让他全身一阵阵剧痛,“那么现在去哪?”
“崎洲,怎么样。”如月樱指了指山的另一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要翻一座山和百来里路吧?”
与京洛相距甚远,因山岭阻隔而少有往来,虽然说是个不起眼的落后小城但也因此便于他们暂时隐居,崎洲的确是躲藏的好去处,凌泽心里明白。但是据他所知异变多生的许樽山就横盘在京洛与崎洲之间,而其中路途遥远,加上当今天下似有风云又起之势,恐怕去崎洲已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除了崎洲他们又有何其它去处呢?如今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凌泽想这么说。但再三想了想,凌泽还是没有对如月樱说出关于公研染的事情。
“那么,走吧。”
许樽山,山虽不高但地势,其间多生猛兽毒蛇却少见有主动袭击旅人的,只是商队通过便会遭遇兽群袭击。此地每逢春分秋分时节便会风雨大作,而平日却少有雨水。传言说,许樽山是存在“主人”的。
这并不是凌泽第一次穿过许樽山了,毕竟这是除了走京洛城门外最快的出城方式了。两人行走在树林间,脚下是干燥的枯叶,两旁生长着的树叶却是生机盎然的绿色,树叶间不时会闪过警惕的竖瞳但没有发动攻击。
“许樽山是有主之地,是真的吗?”凌泽看向了如月樱问道。他清楚,没有人比如月樱更清楚这件事情了。如月樱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一路上并未遭到任何野兽袭击,但是路途漫长且崎岖不平,当两人进入深山时已是黄昏时分了,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无论有没有主人,野兽有没有被束缚,在深山过夜都是极危险的。
两人背靠一处巨石后放下了行李,如月樱走至一旁,凛冽的寒气从她身上扩散开来迅速地形成了一个寒气逼人的冰环地带。许樽山的野兽都习惯了炎热的气候,一般是不会轻易靠近这个异常的寒冷地带的。
凌泽身上的伤还没好,因失血过多而失去的营养还没补回,在这寒冷的地带中他冷得瑟瑟发抖抱腿坐在那里。
“冷吗,取暖吗?”如月樱走了过来张开手一副要抱凌泽给他取暖的样子。
“不冻死我就算走运了。”凌泽躲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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